三个葬礼和一首诗 4

❤️❤️❤️真的是He🤫🤫

Misteltein:

跟我一起念:保证HE






当黑夜来临的时候,谁也留不住角落里的白天。要知道深渊是每个人的深渊。*


Tony在Stephen离开的前几天里颓然的支撑着自己,Pepper在Stark Industries看到他哭着让他回去休息,但他茫然地睁着遍布血丝的眼睛:“我睡不着。”


清晨他甚至试着喝了几瓶酒,发现自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酒精没有用,药物没有用,这个世界要让他清醒的接受缓刑。他支着双臂撑在厨房的流理台上,重重的摇头,开始失去自我放逐的心情,不,更准确地说法是,他开始失去所有的感受。他站在一切的第三视角,像是一个心碎的观众。他花了几乎全部的时间在准备Stephen的葬礼上,看到宾客名单的时候不可遏制的冷战了一下——Christine的名字赫然在挚友一列。


葬礼在三天之后,人员即不多也不复杂。


Tony从他和Stephen共同分享过的那张床上坐起来,然后像个得不到心爱的玩具就赖在原地不动的孩子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只要坐在那里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门廊传来遥远的脚步声。


Rhodes和Pepper的声音焦急的传过来:“Tony?!Tony ?!''


脚步声越来越近,Tony依然没有动,直到Rhodes走过来拉起他。他全无反抗,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在Rhodes的帮助下穿上黑色的西装。


车缓缓的驶进墓园,他替Stephen挑的位置旁边绿树环绕,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是对他这个未亡人绝佳的讽刺。


Tony将白色的百合放在棺椁上面,看着他们在棺椁上撒上土,天人永隔在这里是一场简单而荒谬的仪式感,其实他早就失去了他,更无需这些多余的陈词滥调。他转过头习惯性的想逃避,有人在他背后重重的推了他一把。谁都没有料到这个突然的插曲,他漠然的扭头,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迅速的失语了。


Christine愤怒的看着他:“所以你现在又要逃了吗?”


“他说他可以用无限的爱包容你,他可以等待你,但是他觉得他呆在你身边你的一切都不会变好了!”Christine指着他,Pepper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把她向后拽,但Pepper失败了,Christine势不可挡的冲上来,她的手指抵在了Tony的胸口,重重的点了两下,“你不会痛吗?”


接着她摇了摇头:“不,不,你实在是太痛苦了,Tony Stark。所以你才伤害他。我祝福过你们,但是你因为你人生中那些过去的悲痛杀死了他!”


“你永远不会懂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但是他说他愿意做你动荡人生的避风港,他说他愿意得真心实意,只要你不再拒绝。”Christine盯着他,“听着,我要告诉你这一切,我要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痛苦的。”


“你会痛苦的Tony Stark。”


骚动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复仇女神完成了她的使命,迅速离开了,连头也没有回,仿佛这个凶手不值得她的一次回顾。他扭头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几乎要脱口而出求她不要离开。她是Stephen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挚友,她知晓他不熟悉的Stephen许许多多的故事,但是他知道他连最后这一点故事也将失去——她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接着他木然的转过头,静静的站在新落成的墓前,Stephen的墓碑上只简简单单的写着他的名字。他就这么站着,吝啬于给身边任何人眼神,连未亡人的礼节也不去理会,没人敢来打扰他,或者他看上去实在失魂落魄的惨不忍睹,无人愿意来打扰他。


暮色四合的时候宾客开始四散,Pepper走之前想跟Tony说些什么,但是Rhodes拽走了她。


夜幕降临,他终于颓丧的坐下来——他终于不必再狼狈的装作自己是一具完好的行尸走肉,他重重靠在Stephen的墓碑上,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之间渗出来。


蝉鸣渐歇,风吹过草叶,世间万物将他慢慢隔绝,他终于是一个人了。他将永远的是一个人。


在这种静谧里他渐渐生出一股残忍的快意,靠在Stephen的墓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Tony从熟悉的床上醒过来,他已经有点习惯了这种醒来发现自己记忆脱节的情况,他定定的躺了一小会儿,轻轻翻了个身,手搭在了旁边的什么人身上,惊诧又愤怒的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会发生。然后他看清了身边的人,法师在睡梦中是褪去棱角的,他终于不抿起来的嘴角让平时不可被质疑的至尊法师看起来有点柔软脆弱的孩子气。他呆呆的看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Stephen在睡梦中伸手揽住了他,被子被颤巍巍的压下去了一小块,他收回手歪着头别扭的靠近感受Stephen的呼吸,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这是梦,或者是现实,或者是什么敌人给他埋下的陷阱。


但这一秒他已经太不在意了,他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颤抖着呼吸,不敢惊醒熟睡的人,在他自己都不敢置信也无法接受的心安理得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不清楚过了多久,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时刻,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做,久违的安全感把他包围了,他像个孩子一般手足无措,又像个初恋的少年一般小心翼翼。他就这么闭着眼睛。直到身边的人动了动,Stephen醒了。法师缓缓的撑起身子,在Tony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Tony窝在被子里,强迫自己闭着眼睛,放慢呼吸,等待Stephen离开。


直到周围一片寂静。


他满怀失落的掀开眼皮,从床上挺起来,带着一夜未眠的清醒和疲倦落入另一双眼睛里,Stephen端着一杯茶站在床边看着他微微一笑:“早。”


Tony看了Stephen一眼,拖拖拉拉的走进卫生间。关门的瞬间他撑在洗手台上,等待那股暖烘烘的安全感慢慢抽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不太像他本来的自己,眼里的红血丝没那么多,黑眼圈还没有那么重,他的头脑尚且还算清醒。他闻了闻自己,有酒味,但是没那么重。这个Tony Stark似乎还没有完全被摧毁。


他站在卫生间里,试着弄清现在的情况,他有一个满怀庆幸的念头,也许Stephen死了的那一段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


“Tony,你不想错过和Bruce约定的时间,以及再迟下去Pepper就来了,你肯定也不想让她来。”Stephen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Tony站在卫生间里,瞪大了眼睛:“Bruce?”


这是他不大可能会忘记的一件事,他和Bruce约好了见面一起研究Tony新发现的纳米材料,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Bruce在世界各地旅行,继续他的隐士生活。只有在他感觉情绪稳定且大家伙也肯忍受城市生活的时候,Bruce才会回到纽约。问题是,这是上个月的事情。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Bruce现在大概在太平洋上的某个岛国之类的继续他的田园生活。


“是的,Bruce。”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的果断干脆,他迎上Stephen关切的目光,像是兜头栽进晴好的蓝天,虚虚浮浮又让人不免沉溺。


Tony跟着Stephen从卫生间里出来,在屋里转了两圈,Stephen扭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声Tony叫的悠长撩人:“Tony,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Tony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指了指卧室门:“我去换衣服。”


他迅速的走进卧室,头也不回。


他背后的Stephen站定,看着卧室里流泻出来的阳光倏忽而至,又悄然远离,笑意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角,里面的伤感露出来,低落得含蓄又深刻。




Tony和Bruce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比他记忆里的时间要长很多。是的,他现在开始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一段记忆了。


下午他和Bruce做实验的时候尝试激怒好脾气的科学家,他对此感到十万分的抱歉——虽然他以前就喜欢激怒Bruce,但是他至少还能说那是他别扭的关心,这次他确确实实是故意的了——他要确认这不是什么敌人创造的幻境。一般来说,敌人可以模仿外形,声音和一些简单的习惯,他一扭头躲开了大家伙冲他扔过来的粒子对撞机:“这可不行,这花了我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但是不能真正的模仿超出自己力量太多的敌人,也不会了解太多的细节。


在事情糟糕到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让Mark 44出来值个班之前,Bruce回来了,科学家瞪了他一眼:“Hulk说这是对你的报复。”


工作室一片狼藉,他站在一地的垃圾里耸了耸肩:“行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Bruce没跟他要一个解释,他对此感到万分的感激。Bruce甚至在平复情绪之后帮着他研究纳米护盾。Bruce说起这个实在是太超前的时候,一句话从他嘴边溜出来,快得他自己开始唾弃自己:“下个月我就能用得上了。”


Tony和Bruce在工作室一直忙活到第二天的夜晚。


Bruce走的时候Tony提出来送他,他其实只是不太知道怎么面对Stephen,Bruce摆摆手拒绝了:“你可不想在熬了两天之后突然让大家伙来跟你问个好,这几天他忍受的已经够多了。”


他目送Bruce离开,重新坐回3D投影面前,揉了把头发:“Friday,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


“Boss,请说。”女AI的声音听起来机敏可靠。


接下来Tony跟Friday确认了几个只有他和Friday才知道的问题,这是他发觉Wanda的精神控制有多大的潜力之后准备的,他需要确保他是时刻清醒的、不处在任何人的控制之下,他没有什么记忆被人夺走。接着Friday帮他梳理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现在他可以确定他回到了一个半月之前了。然后他调出了几篇时间循环的论文,和几个关于Stephen和阿戈摩托之眼的影像。因为这个时间点选的太精巧了,他确认思考再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安置在了刻意为之的时间循环里,他需要解开这个结,或者说,他需要改变一些什么事情。眼前的事情是现成的,他要阻止Stephen的死。但是他知道,Stephen是一个深谋远虑的野心家,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想要让他看到什么,做些什么,又阻止什么呢?


“又要在这里呆一晚?”


一双手在背后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安抚得恰到好处,他在心里疯狂的说服自己回头去看看法师,回头的瞬间却不敢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开始,不管是不是Stephen送他来到这里,他都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面前的人是他所知唯一操纵时间的大师,他转过身面对Stephen:“当时在面对Thanos的时候,你说你看到了可能?”


Stephen点点头,以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了:“那些是无数的叠加态,就像是对着盒子开枪,扣动扳机之后,你才能知道那只猫是死的还是活的。”


“是的。”


“所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每一个行为都可能引发地震,也有可能是无用功。”


“那么,那一切到底是思想,还是物质,或者是两者结合诞生的真实?”他望向Stephen,他现在确认这个世界是他的记忆了,因为这个Stephen还是一样,他冷静理智,带着让人望之生静的说服力。他让他从最开始的不确定和混乱里安定下来,他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他研究过的全部量子力学的内容,他也知道他现在就是这个世界里不确定的那颗电子,他将旋转着将一切叠加态变成时空里一个一个确定的点,直到他找到那个结果,“他们都发生过。”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毛骨悚然,他被安置在了时间里,让一切发生。那么掌握时间的人呢?掌控时间的人放弃了掌控的权力。他像曾经做过的那样,放弃了一切,纯粹而笃定的信任Tony将会再一次拯救所有。他看着他,问不出来接下来的那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问,不知道自己期不期待他的回答。


Stephen冲他笑了笑,目光坦荡坚决:“唯有那个你舍弃一切保有的可能,是唯一的未来。”


“其实所谓命运只不过是一条去路,到时候你就会向着它走过去。”


“也许我看过的未来里有着千百万条路,每一个我走了一条路,可是对于每一个我而言,那里其实也都只有一条路,别的那些千百万条路都不存在。你只需保有那么一条路。”


“Tony,我相信你,我穿越过无数的时间和空间,看过许许多多的过去和未来,我想过这个问题。我‘想’过那些个最好的,最幸福的可能。但是那些都不重要。”说这话的时候Stephen捧住了他的脸,他和他的视线重叠了,“你是我存在的锚。”


Tony的喉头开始发烫,伸手抱着Stephen将他拉下来,他抵着他的额头重重的慢慢的摩挲,Stephen在他耳边低沉而沙哑的呢喃:“你别害怕。”


但是他抱着Tony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Tony伸出手在Stephen的后脑轻轻的抚摸,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你也别害怕。”


工作室里灯光惨白,他们曝光在冰冷的画面里,在漫长的温情脉脉里笃定的知道这次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注定是一场关于这个未来异常漫长而艰难的谈话,Stephen站起身,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在楼上等你。”转身出门的时候,红色的斗篷拉住了他,他轻轻的对斗篷摇摇头,知道自己的动机也未必有如此光风霁月。


他固执而坚韧,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等待Tony将他打碎或是重建。




*雨果《笑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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